华锺彦集外文三篇(3)
按:《词学起源的时间考》原载1935年1月1日出版之《北强月刊》二卷一期,署名“华连圃”。此篇文章与《华锺彦文集》第三册《词学丛谭》第一章《词之起源》材料多有重合之处,但此篇文章论述更加详细和具体。
二、《工业人材对于国文之需要》
向来中国的工科学生,只是在声光化电的圈套里,过着齿轮式的生活。他们不肯把脑海中训练好的褶纹,从死板的方程式里解放出来,去注意到其他的科目,尤其是老生常谈的国文,好久不被人们重视。在原则上这是没什么可以否认的,若仔细去体念、考察,压根儿错误了。
因为任何事的成功,必有多数的基石、复杂的因子,绝没有孤独成立的。比方说:您走了十步远的距离,您的脚踏在地表面上,仅仅占了十个脚印的面积,假使您认为这十个脚印以外的地方,都没有用,好!把那没用的地方,完全撤下去,撤到十几丈深。同时,深洞洞的泉水,在下边翻滚,试问这十步的短距离,您还敢走过去吗?工业也是这样,若单在工业本身上作工夫,的确是不妥当的;必须顾及到周围环境及其他关系方面,才能收到伟大的成功。
国文,是工业人材一日不可少的东西,他是开发内心灵性的武器;他是介绍高深理论的良媒;他是推进科学进展的蒸汽机;他是广播世界文化的无线电;他又像药材中的甘草(甘草为百药之和),最能调剂机械生活的干燥,给与人们相当的安慰。国文,的的确确不是装饰品,不是玩意儿,不是像老生常谈那般的无用哟!
国文,诚然是技巧的、情感的、变化非常的,但在起初学习的当儿,谁也不能否认那固定的方法——读与看——读,不在多而在熟;看,不在熟而在多。文言文之熟读,与语体文之多看同样重要,无可讳言这是费时而又费力的。一个心灵冷静而理智的工业学生,往往用治科学的方法去治文学,否认了“读与看”的程式,以致凿枘不入。自然是他不能把自己的心得和思想表达于外,好像整个的关闭在高温度的暖室里,这是几多苦闷呢?
在政治不上轨道的中国,社会一切都在混乱着,各工业大学或中学毕业生,往往因环境的驱使,生活的压迫,势位的炫耀,以致踏入政界或其他各界黑暗的漩涡。其他各界尤其是政界,无时无地不用国文,于是所学非其所用,所用非其所学,他们平日没有相当的国文训练,自然是应付不了的。结果,四面碰了钉子,不得已转过头来,恭恭敬敬请教于低级僚友,也许能得着一知半解。这种事实的例证,指不胜屈,唉,难极了!
简直说来,工业人材所要求的国文程度,不在高深,只在通顺,无论文言、语体,只要文从字顺,没有废话,没有白字,人人可以看得过去,那就足足够了。
按:《工业人材对于国文之需要》原载1935年12月出版之 《河北省立工业学院学报》第2册,署名“华连圃”。
附:《尹厂诗存》
哦诗聊寄兴,饮酒堪适意。才疏诗不工,量豪酒不醉。诗酒谋生涯,原非丈夫志。不如携宝剑,慷慨游燕市。
驱马千仞岗,凉飚吹我衣。仰首霜天高,转看鸿雁归。天高不可极,使我心伤悲。愿为双羽雁,翩翩俱远飞。
一宵疏雨喜新晴,晓入宁园气象清。三径路濡行迹重,半塘水涨画船轻。幽禽下砌参差影,绿树垂廓点滴声。独向最高峰上走,天怀淡处起诗情。
(此诗作于十九年秋,和者甚众。自遭兵燹,全部遗失,殊堪浩叹,追惟警句,犹能仿佛一二,如“容易邀来天上月,最难晤见梦中人”“风老先摧将落叶,月明偏照未归人”“千水千山千里月,一灯一酒一愁人”云云,是吉光之片羽也。)
灯红酒白自相亲,隐隐高城鼓角频。秋冷先知惟瘦客,夜长最苦是愁人。风光流转十年事,书剑飘零一介身。多少莺花春梦了,秋来总欲买无因。
秋宵惟有酒堪歌,酒入愁肠泪转频。孤客厌听帘外雨,玉楼难见梦中人。漫将天地论长恨,安得菩提化此身。无可奈何谋一醉,休提絮果与兰因。
独上高楼第一层,新凉风劲觉难胜。回眸已在青云里,容易飞身化作鹏。
莫道灵犀一点通,心期原在渺茫中。宵来总有思君梦,最怕吹残夜半风。
摇落深知秋士悲,珠帘不卷任风吹。已凉天气愁如许,退掩闲关欲告谁?
河朔名贤大有人,渊源桃李一家春。早年词气干牛斗,旷世薪传守洛闽。应继太公称大老,想来遽瑗是前身。辟雍他日隆三五,又见高门几杖新。
寻春小步出郊埛,细草烟多望杳冥。柳浪一堤浮水绿,麦苗千里接天青。溪山阅世成今古,花鸟宜人启性灵。一片生机堪寓目,等闲高咏倩谁听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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